
1949年7月初利好优配,外白渡桥刚过子时,黄浦江的江面上依稀可见一些零散的火光,那是国民党飞机投下的照明弹。桥头的岗哨,只有一个排的士兵,淞沪警备司令郭化若站在江风里,低头看着脚下新铺的铁丝网,心里在计算一个难题:原本负责上海市区守卫的三支军队,合起来有二十万兵力,如今只剩下七万,却还要承担更多的任务。
上海解放刚刚过去一个月,华东野战军第九兵团的主力已经接到命令撤出市区,集中整训,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渡海作战。整训地点选择了江苏无锡,司令员宋时轮亲自带队。原本的警备和防空任务,完全交给了郭化若。尽管兵力大幅减少,但他的防区没有缩小——从宝山海岸到龙华机场,仍然都是他的管辖范围。敌机的夜袭、特务的潜伏、码头的走私、滩涂的反水,每一项都需要他亲自盯着。
仅仅两周后,郭化若又接到了华东局保卫部发来的急电:必须成立防空治安委员会利好优配,将军警民力量进行统筹整合。于是,上海市公安局、民政局、卫生局以及华东地下党的保卫系统,都被召集到同一个会议室。郭化若被推到了会议的最前方,担任委员会主任兼总指挥。桌面上递来一摞摞的任命书,几乎全是他的名字。有人开玩笑说:“郭司令快成了上海最大牌的‘兼职教授’。”笑声还未散去,南市区的空袭警报再次响起。
展开剩余74%守卫上海的最大难题是防空。1949年秋天,敌机几乎每三十六小时就会来一次空袭。让人注意的,往往是空中的轰炸,但实际上,敌人更常进行的是“探路”行动——不仅投下炸弹,还撒下传单,甚至干扰无线电信号。郭化若清楚,仅仅依靠人海战术是无法抵挡空袭的,高射炮的布设必须选择最佳的位置,而这需要理论的支持。于是,他将目光投向了刚从苏联回国的王智涛,后者在空军中被称为“懂空气动力学”的专家。
王智涛比郭化若年轻六岁,1938年他留学到伏龙芝军事学院利好优配,后在红旗航空学校进修,对雷达和高射炮射表非常熟悉。10月的一天,他接到通知到上海报到。当他穿过南京路时,惊讶地发现,街头橱窗里早已经摆满了“欢迎王副司令到任”的标语,上海的宣传总是走得很快。
“老王,上海的天空就交给你了。”陈老总在防空司令部门口拍了拍王智涛的肩膀,又低声补充道:“郭化若兼职太多,得让人分担一下。”这话背后,透露了组织的决定:将防空业务交给专业人士来负责。
防空司令部挂牌的当天,王智涛便要求每个团提交机场、仓库、发电厂等重要设施的弹着误差报告。参谋们忙得不亦乐乎,但他们也发现了一个现实问题——现有的高射炮设备陈旧,火控雷达只有两部。假设敌机从四千米高空投弹,现有的高射炮口径是否足够应对呢?王智涛并没有慌张,他把现有高炮的口径、射角和最大射高等数据列成表格,参考苏联教材中的公式,调整了射击数据表,最终让这些旧设备发挥了八成的威力。
不过,防空司令部刚刚开始适应新的作战模式,渡海战役的号角又吹响了。1950年2月,华东军区在江苏溧阳召开了防空经验交流会,郭化若如往常一样坐在主席台上。会后,他悄悄找到王智涛,拍着图纸苦笑着说:“我这身兼数职,真怕误了事。” 王智涛则递给他一份人员调配方案:“把那些在警备区兼差的作战参谋抽出来,充实防空工作,警备任务交给市公安局来处理。”郭化若当场点头,第二天签字画押。
1950年3月29日凌晨,国民党空军的12架B-24轰炸机从台湾起飞,目标直指宝山油库。淞沪高炮第三团提前用声距仪捕捉到了引擎的声音,5点12分,第一道高射火网在4000米的高度展开,迫使敌机改为平飞。随后,敌机的航线被迫向南偏移,一枚250公斤的炸弹落入长江口,未对上海市区造成任何损害。这一仗也让上海市民第一次感受到了“天空不再无主”。第二天,《解放日报》头版发表了简短的一句话:“防空有办法。”
然而,好景不长,1951年春,三反运动席卷全国。大量检举材料纷纷飞进了防空司令部。有的人问:“王智涛曾把航校的公物借给外单位,算不算贪污?”有的人质疑:“他在苏联带回的几件仪器,是不是走私?”调查组在防空司令部驻扎了三个月,最终并未查出经济问题,但确认了王智涛“脱离群众”的问题。1951年5月,王智涛被调离防空司令部,改任新组建的防空学校校长。临行前,他把一本已经泛黄的俄文《高射炮射击学》放进了桌角,留给了接任的年轻副司令。郭化若在宿舍门口送别时,只说了一句:“学校也是前线,好好搞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里,郭化若依旧肩负着警备、政工、防空三重任务,他夜以继日的工作大多不为人知。1952年初,淞沪警备部队终于补充到十万人,并且建立了轮值制度,这使得郭化若得以每周休息一晚。那晚,他在新新饭店的顶楼,脱下大檐帽,两鬓的白发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显眼。有人问他是否后悔当初承担那么多责任,他摇了摇头,说:“兵多兵少,是一回事;责任轻不轻,是另一回事。”
到1953年,上海的防空体系已经可以独立运作,警备区域划分得更加精细,特务网络也大部分被清除,上海逐步恢复了常态。尽管郭化若的负担依然很重,但他不再是孤军奋战。历史资料显示,到1953年底,淞沪地区的空情处理时效已缩短至12分钟,一线火炮的故障率降至3%。这些成果背后,是无数幕后调度的努力利好优配,也是“兼职太多”所迫成就的多元合作。郭化若与王智涛,一位依靠政工统筹,一位凭借专业落地,他们共同撑起了上海解放后的第一道天空防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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